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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万亿的城市更新,谁受益?

四万亿的城市更新,谁受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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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GeniusFactory


最近比较热议的话题就是“产业向中西部转移”,很多人在网络上分享家里拆迁的消息,也有很多人正在关注中西部城市的发展机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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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络整理(左)财联社报道(右)


住房城乡建设部部长倪虹10月17日在国新办发布会上表示,年底前,将“白名单”项目的信贷规模增加到4万亿。城市房地产融资协调机制要将所有房地产合格项目都纳入“白名单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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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然,这笔巨额投资将为中西部城市的发展带来前所未有的建设机遇。然而,也有不少人士持谨慎观望的态度,对这一变革的深远影响保持审慎的关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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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源:官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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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城市的存量时代,盲目追求某些目标而不计成本的行为并不少见。然而,这种做法忽视了长期的维护和运营可持续性,往往导致后续出现了大量资产闲置和衰败的现象。


城市设计、城市更新,最终应该可以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,是成为这个城市生长的积极力量,而不是给使用者添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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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在存量时代,城市更新背后真正的逻辑是什么?



城市更新都要更新什么?


其实早在2007年,王澍就已关注到了城市更新的发展,并参与了杭州中山路的改造。南北横穿杭州城的中山路后期渐渐衰败,但王澍认为它逸趣横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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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澍在两会上提案


“它的状态更像是自发的零碎改建与修补的积累,但它绝不是一堆历史的破烂”,因此在做中山路改造方案时,王澍提出,“用保持多时期差异性的方法去做,强调真实性的原则”“将生活方式的保持看作与建筑保护同等重要,不搞强制拆迁也可以做”。


以上是王澍对于“城市更新”的态度,认为要将城市的真实性保留、要更新中国特有的底蕴价值。但是你看看目前“城市更新”项目,倒是没有多少与王澍老师共情的地方。


我们也可以发现目前“城市更新”主要集中在三个方向:老旧小区、文旅项目、景观花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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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州笔村原貌


在城市的不断更新与发展中,老旧小区的改造常常成为热议的话题。然而,在这一过程中,维持“城市真实性”的需求往往被忽视。以广州的笔村为例,其早期的建筑群不仅风格独特,而且与周围环境的和谐融合,倒也算是彰显了地区的历史文脉和城市特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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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村改造效果图


然而,改造后的效果图几乎完全丧失了广州城市的独特风格,以至于可以将这一方案随意应用到任何地区,也不会感到与当地特色的冲突。这种缺乏地域特色的表现,不禁让人对城市更新的深度和内涵产生了深思。


如果说老旧小区改造像是在老物件外面套了一层新壳,那么文旅项目的更新倒像是往复循环的回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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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那亚


以目前文旅“天花板”为例,阿那亚的发展史可以说是从一个偏僻、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烂尾楼,成功蜕变成中国文旅地产的标杆。


事实上,能实现从烂尾到成为标志的建筑实例寥寥无几。一些地方近年热衷建古城小镇、主题乐园等文旅项目,但因开发企业资金链断裂等原因,有项目甚至“停摆”闲置多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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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崇明的“上海特技城”   90年代中期倒闭


总体来看,当前国内文旅项目的发展轨迹呈现出一种循环模式:


首先是投入巨额的人力、物力和财力进行建设;随后项目可能迎来短暂的繁荣,或不幸沦为烂尾;随着热度的消退,项目逐渐不再火爆;接着,为了重焕生机,不得不再次投入大量资源进行改造和更新;最终,项目可能再次吸引关注,火遍一时。


这样的循环过程不断上演,倒也是形成了一种持续的发展态势。


综上,我们可以发现现在的城市更新并没有重视王澍一开始侧重的【城市的真实性保留、要更新中国特有的底蕴价值】,反倒将从存量土地里提效益成为城市发展重要的基调。




谁才应该是城市更新的主体?

城市更新不仅是对建筑物等硬件设施进行改造,也是对各种生态环境、文化环境、产业结构、功能业态、社会心理等软环境进行延续与更新,是一项涉及到多方面、多领域的复合型城市话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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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来源:為可樂之


那么,谁才应该是城市更新的主体?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。


事实上,城市更新不应由单一主体承担,而应是政府、企业、居民和社会组织等多方共同参与、共同治理的过程。相比于内地自上而下的治理,台湾自下而上共同努力的小尺度改造更具有参考价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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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街景


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前,台湾的城市更新以市区破旧居民住宅改造为重点,民间自发主导,政府部门消极介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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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城市改造策略


自2006年始,大力吸引民间力量参与城市更新。对《都市更新条例》做了大范围调整。注重创造更多有利民间团体或非营利组织参与更新的渠道,充分考虑原住居民意愿及照顾弱势群体,实现公众利益最大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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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湾城市改造策略


台湾在城市更新的过程中,从地方政府到个人都逐渐意识到,台北老屋在当下面临的问题并不是如何保留下来,而是如何焕发活力。


因此在城市改造的过程中,尽可能的保留了城市原本的历史价值。甚至“老屋新生”成为了台湾城市更新的代名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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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台北老屋新生大奖「阳明实验山屋」


“老屋新生”并不是一种完全复刻或者推翻原有建筑的再建方式,决策者和城市规划者应该在“老屋新生”的过程中保持或恢复该区域的文化和社会认同,在此基础上进行规划和施工。


换言之,并不是说只有老屋原来的样子和功能才值得被保留,而是要结合当代的发展趋势做出正确的判断和改造。




城市应该是什么样的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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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城市街景


大多建筑院校都把外地实习作为自己课程的一部分,去认识一座城市,了解一座城市,观察一座城市——观察不是记录,而是批评。


我们也很容易发现:一座内涵丰富的城市会因一套专业描述变得干枯,也会因为一个个所谓的设计变得失去活性,这是当今城市司空见惯的现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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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相极其相似的住宅小区


无论你走在名为北京、上海还是大连的地方,每个街道每个角落的碎片总让你觉得似曾相识。就像老师在课上跟我们开的玩笑:等你老了,你都找不到回家的路,因为你抬头一望,全是一样的住宅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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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阳城市街景 与大多数2-4线城市无异


“更多的中国城市,除了他们本身已经流传了几千年的名字以外,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

正如王澍在《设计的开始》所说,除掉各个不同的、古老的城市名字作为城市的符号,我们亦抛弃掉对一座城市自我言说做讨论的自由——这是一片看不见的城市,一片各种符号交织的土壤。他们彼此调换形态、秩序和距离,形态不定的入侵各个大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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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城市街景


再回到最初的问题:'什么是城市?',在路过而不进城的人眼里,城市是一种模样;在困守于城里而不出来的人眼里,他又是另一种模样;人们初次抵达的时候,城市是一种模样,而永远离别的时候,他又是另一种模样。


可能每一座城市都是《围城》——城外的人想进来,城里的人想出去。其实城市,所谓的看得见看不见的或许已经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已经存在我们的脑海里和心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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